〔释义〕 氛围,周围的气氛和情调。小说中的时代氛围则指小说作品中弥漫着的或焕发出来的带着时代特色、打着时代印记的某种气氛或情调。它主要是由作品的环境描写“剑造”和表现出来的。因此它一般被认为是小说中环境描写所应发挥的作用或所应达到的艺术效果之一。
时代氛围可以是由作品局部环境描写创造和表现出来的。如鲁迅的《故乡》开头描写的环境:阴晦的天气,呜呜的冷风,苍黄的天宇,萧瑟的荒村,渲染出旧中国农村破产、经济萧条,到处一片荒凉、冷寂的时代氛围。也可以是由作品整体的有关环境、场面、人际关系描写,共同折射、点染出来的。如孙犁的《荷花淀》,即通过多层次的景物描写,场面描写、人物关系描写,使全文显示出抗日战争接近胜利的前夕,敌后根据地军民充满豪迈、乐观气概的时代氛围。不过这两种方式也无明显界限,如《故乡》,虽主要通过开头渲染了时代氛围,但以后“我”在故乡所见、所闻、所感,无不置于一种悲凉情调之中。可见,时代氛围往往弥漫笼盖整个作品,或者说,往往是从整个作品中“挥发”出来的。
集中创造时代气氛,可以通过自然景色的描写。如峻青《党员登记表》开头之写暴风雪;也可以通过社会环境或场面描写,如鲁迅的《祝福》之写“祝福”的习俗。时代氛围虽通过环境描写来“创造”或表现,但环境描写不同于氛围的描写,氛围是客观环境与主观情绪的有机结合。时代氛围是渗透着作者或人物对某个特定时代的客观现实之主观感受的产物,有着明显的感情色彩和倾向,因而才表现出一种神韵,一种情调,和一般的环境描写不同。“氛围”还强调一种“轻度”的具有某种弥漫性的渲染,与一般的强烈气氛的表现也有不同。
写出时代氛围,即为人物活动提供了时空两个方面的背景,有助于增强故事的真实性和显示作品的历史意义。既是时代氛围,就意味着宜用形象刻画和渲染来展示,而不宜用直白的叙述和平板的说明、议论的形式。另外,作品情节与它所渲染的时代氛围要保持情调上的一致,二者的任何割裂和偏离,都会给人以虚假感,将严重损害作品艺术感染力的发挥。
〔示例〕 (苏)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筑路”一段:
秋雨打着人们的脸。一团团饱含雨水的乌云,在低空慢慢移动。深秋,一望无际的森林里,树叶全落了。老榆树阴郁地站着,把满身皱纹藏在褐色的苔藓下面。无情的秋天剥去了它们华丽的盛装,它们只好光着枯瘦的身体站在那里。
小车站孤独地隐在树林里。一条新修的路基从车站的石头货台伸向森林。路基周围是蚂蚁一样密集的人群。
讨厌的粘泥在靴子底下扑哧扑哧直响。路基两旁的人们狠劲地挖着土。铁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铁锨碰着石头,卡卡作响。……
湿透了的衣服又重又冷,但是人们一直干到天黑透了才离开工地。
〔简析〕 这是发生在苏联三年国内战争时期的故事。当时苏联国内阶级斗争形势尖锐复杂,国民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粮食燃料极端缺乏,威胁着苏维埃政权的生存。但苏联人民以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斗争精神展开了与困难的艰苦卓绝的斗争。这段文字虽写景物,但字里行间正是显示出当时的这种时代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