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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效果

〔释义〕 写喜剧场面时,挖掘各种喜剧性因素事先作为埋伏,将其集中一处,造成喜剧情境,然后抖响包袱,当场出彩,满台生笑,这便是创造喜剧效果的艺术手法。在笑声中歌颂真、善、美,嘲讽假、恶、丑,使观众心灵得到美的陶冶。真正的喜剧效果不是故弄玄虚、大耍噱头所能达到的,剧作者应该从生活的反常现象中去寻找,从喜剧性格的悖谬心理中去挖掘,从人物关系的反差变化中去生发,并将其中的喜剧性因素置于喜剧冲突之中化为喜剧性的动作和情节,令观众感到既荒唐可笑又合乎生活和性格的逻辑。任何强作的喜剧效果都是没有艺术生命力的。

〔示例〕 (元)石君宝:《秋胡戏妻》

剧中写了这样一个故事:春秋鲁昭公时,鲁国鲁家庄有个青年叫秋胡,他和罗大户的女儿梅花结婚刚三天,就被抓去当了兵。家中只剩下老母和新妇艰难度日。

秋胡一去十年无消息。梅英替人家缝补、洗衣、担水、养蚕,维持她和婆婆的生活。梅英父亲破落穷困,借了李大户四十石粮食无法偿还。李大户对梅父诉说秋胡死了,要让梅花改嫁给他,否则欠粮不还要告到官府加以刑罚。梅父贪财答应此事。梅英以死相拒,坚决不从,与父母大闹,痛骂李大户。

秋胡在军中屡建奇功,得中大夫官职,并蒙鲁昭公准假回家探母,衣锦归乡。他路过桑园,见一女子独自采桑,就厚着脸皮上前调戏。这女子正是梅英。因他们仅三日夫妻,却分离十年,如今相逢不相识了。秋胡用黄金引诱,以恶行威胁,均未得逞。梅英保住了自身的清白。待二人都回到家,双方恍然大悟,原来是夫妻。但秋胡死不承认自己在桑园调戏过女子,梅英也坚决不认这个品行恶劣的丈夫,并提出与秋胡离婚。

二人正吵闹之时,李大户带着狗腿子和梅英父母前来抢亲。秋胡以中大夫官职将众人喝住。李大户等人见势不妙,连忙改口,谎说为秋大人夫妻团圆前来贺喜。秋胡仍将李大户押到县衙治罪。梅英父母无脸相见,假借押送李大户去官府,偷偷溜走。梅英仍不认夫,婆婆以死相求,梅英无奈,只好相认了。

〔简析〕 这出戏,剧作家事先作好几重埋伏:秋胡与梅英结婚三日,一别十年;梅英父母贪财好利出卖女儿;李大户依财仗势欲夺人妻;秋胡衣锦还乡,桑园戏妻……人物性格和人物关系发展至此,似乎并无喜剧色彩。然而,剧作家将各条线索汇聚到最后一折戏里,便大放异彩。秋胡和梅英各自回家,秋胡得知方才桑园调戏之女正是结发之妻,心怀鬼胎,惴惴不安;梅英发现刚刚侮辱自己的流氓恶棍原来是自己苦苦等待十年的丈夫,义愤填膺,不能自恃。于是,梅英再三追问、逼问秋胡是不是在桑园调戏过一女子,秋胡装傻充呆,死不认账。于是,梅英拒不认夫,并提出离婚。这里,丈夫调戏了妻子,悖理;又不承认,悖理。妻子被丈夫侮辱,悖理;又不承认自己的丈夫,悖理。这种反常的行为和事态构成了强烈的喜剧效果,但却有合理的性格依据。倘若仅只于此,喜剧效果并不充分。正当夫妻争执,喜剧冲突不断上升之时,又插入李大户、梅英父母来抢亲,更将喜剧性冲突推向高潮。更妙的是,李大户发现事情不妙,改抢亲为贺喜;梅英父母感到无脸见人,声言押送李大户借机溜掉,由此喜剧效果大增,令观众忍俊不禁,发出讥讽的笑声。应该强调的是,这里的喜剧效果是人物各自性格和行为必然产生的,并不是人为制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