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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取众人法

〔释义〕 即选取各种人物的局部特征,将其集中在一个人物身上,用以创造作品中人物形象的方法。是小说写作中选材和塑造人物的重要原则和方法之一。鲁迅说,自己作品中的人物,“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所使用的就是杂取众人法。作家们之所以用这一方法处理题材和塑造形象,是因为艺术所反映的生活既要源于生活,又要高于、美于生活。使用此法要善于分解和综合。所谓分解,就是对生活中的大量表象进行分析,从同类各个表象中提炼和分离出最有普遍性和代表性的特征;所谓综合,就是要把从同类表象中提炼、分离出来的各种特征集中概括到一个新表象上去。这样才能创造出独特个性和普遍品格统一的艺术典型。正如高尔基说:“假如一个作家艺术家能从20个到50个,以至从几百个小店铺老板、官吏、工人中每个人身上,把他们最有代表性的阶级特点、习惯、嗜好、姿势、信仰和谈吐等等抽取出来,再把它们综合在一个小店铺老板、官吏、工人身上,那么这个作家就能用这种手段创造出典型来”。但是,杂取众人不是随意的选择,不是胡乱的拼凑,它必须符合艺术典型化的规律。

〔示例〕 王宗元:《在学习的道路上》

有一回(大约是1934年),我流落在天津没有路费,回不了家。一个同学的老婆是个很粗朴的农村妇女。她也很穷,住在每天交四个铜板房租的小红砖房里,给人家缝补纳鞋底餬口。有一次,我从她家出来,她把我叫到背角落里(恐怕人家看见伤了我的脸面)。什么也没说,从粗蓝布褂子里掏出一块钱放在我的手上。过了二十五年,当我写《惠嫂》的时候,不知怎的一来就想起了她。同时又想起在战争中,在生活中所遇到的许多朴讷多情的劳动妇女。她们共同的美德是:那怕自己艰难极了,贫困极了,还要尽力扶艰济危。而今天她们已经把这样的美德服务于更宽阔的社会事业,像那些炊事员、服务员、营业员……我就是怀着这样的感情来理解与塑造惠嫂这个人物的。

〔简析〕 作者笔下的惠嫂,就是一位杂取众人合成一个的角色。是由一位同学的老婆联想到战争中、生活中遇到的许多朴讷多情的劳动妇女,从她们身上集中了劳动妇女共同美德的各种特征,熔于一炉而冶之,从而创造出的形象。这就是典型形象,所谓大家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