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义〕角度,在写作中用于刻画人物,指表现人物时的观察点、立足点和着眼点。多角度展示法,即是从多个观察点、立足点或着眼点观察和表现人物,以充分展示人物形象、性格的方法。
对于一个人物,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和表现,效果和结论是不一样的。而且,单从一个角度观察和表现,也得不到他的完整形象。美国艺术心理学家阿思海姆曾以动物为例,指出:一头公牛的典型特征,是可以运用它的侧面表现出来的;但这样一来,就掩盖了公牛用来显示性欲的牛角的特征。同理,一只正在飞行的野鸭的那两只展开的翅膀,也不能从侧面显示出来。”一般的绘画或摄影难以解决这一矛盾;而作为语言艺术的小说,运用多角度展示法则可以解决。
所谓“多角度”,有几种分类。首先是正面角度和侧面角度。正面角度,就是对人物进行直接观察、表现;侧面角度,则指各种间接的观察和表现;避开直说,运用烘托、陪衬,借助别人的议论、评说,表现其影响、效果等等。其次尚有主观角度和客观角度。主观角度有二义,一是指人物自我观察和表现的角度,一是指作品中人物特别是第一人称作品中的“我”,带着强烈的主观感情色彩对另一人物进行观察和表现的角度;客观角度,则是作者不介入情节,纯以叙述人身份、以“全知全能”方式对作品中人物作“客观”的观察和表现的角度。当然,这种“客观”是相对的,因为作者对他要写的人物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再次是凝聚角度和散射角度。前者指作者对所观察和表现的对象,视点相对固定,始终聚焦于对象的某一点或某一侧面;后者指作者对其观察和表现对象,视点不固定,视线在广阔的时空中移动变换,从多个点或多个侧面进行观察和表现。多角度展示法,可以使表现对象更鲜明、生动、丰满,更富立体感。但多角度展示若组织得不好,容易给人以眼花缭乱之感,甚至得到矛盾的印象,从而影响对于表现对象的把握和理解。所以,作者必须从表现人物特定性格出发,并以之为基点,从多方面,多角度展示人物丰富的精神世界和基本性格的多种表现形式;那种缺乏明确目的,脱离人物性格和本质特征的、盲目的多角度展示则是没有意义、因而也是应该避免的。
〔示例〕 王愿坚:《普通劳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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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抬起抬筐,走下了装料的砂坑,装上满满的一筐,将军还不满足,又在上面加了一个“馒头”。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俩发生了第一次争执。原来趁将军弯腰上肩到时候,小李偷偷把绳子往后移了半尺多。这个“舞弊”的作法被将军发觉了,他扭回身抓住绳子往前移过来,不满地说:“这,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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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空筐的时候,小李怀着深深的敬意、望着将军那帽沿边上的汗水和那一圈花白的头发,那里仿佛汗水随淌随凝结了,结成了一层盐粒子,均匀地撒在头发梢上。心想:别看这老同志年纪不轻,干劲可真不小。明摆着铲土比拾土轻些,他却偏偏要拣重的干。
〔简析〕 这两小段文字就变换使用了数种角度:将军往筐里加土,往自己这边移筐是正面角度,小李对将军的“舞弊”,对将军形象的观察、判断是侧面角度;如果说“加馒头”、“争执”是散射角度的话;那么关于将军汗水白发的描写则是凝聚角度。同样,加“馒头”,争执的叙述是客观的,而小李望着将军的一段描写则充满主观感情色彩,这又是两种不同的角度。将军的形象正是通过多角度展示而显得更真实、丰满、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