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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笔法

〔释义〕 工笔,绘画术语,为中国传统绘画技法之一。是采用工整细腻的笔法把描摹对象纤微毕现地再现出来,画面线条严谨,一丝不苟,与“写意”相对而言。写作中,像画工笔画那样对人物或景物进行精雕细刻、细腻描绘的方法称工笔法,是人物和景物描写的手法之一。用工笔法描绘外貌,可穷形尽相;刻画心理,可细致入微;表现动作,可淋漓尽致。它用墨如泼,汩汩滔滔,一个细节,往往百千字在所不惜,必欲将人物写得维妙维肖、活灵活现而后止。常用于对作品中主要人物的特定描写,为鲜明地表现人物性格和突出作品主题服务。一般多在中长篇小说中使用,短篇小说由于容量和篇幅的关系,不宜多用。工笔描绘必须讲究艺术性和词采的优美,使人物形神兼备,唤起人对于表现对象的审美想象;工而不美的描写,那便徒增细碎、繁琐、拖沓、累赘之感,让人产生“背着一块石板在剧场里看戏”那样吃力头疼的体验,出现心理上的厌倦和反感,这是要尽力避免的。

〔示例〕 (法)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中对葛朗台的肖像的描写

至于体格,他身高五尺,臃肿,横阔,腿肚子的圆周有一尺,多节的膝盖骨,宽大的肩膀;脸是圆的,乌油油的,有痘瘢;下巴笔直,嘴唇没有一点曲线,牙齿雪白;冷冷的眼睛好像要吃人,是一般所谓的蛇眼;脑门上布满皱裥,一块块隆起的肉颇有些奥妙;青年人不知轻重,背后开葛朗台先生玩笑,把他黄黄而灰白的头发叫做金子里搀白银。鼻尖肥大,顶着一颗满着血筋的肉瘤,一般人不无理由地说,这颗肉瘤里全是刁钻促狭的玩艺儿。这副脸相显出他那种阴险的狡猾,显出他有计划的诚实,显出他的自私自利。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吝啬的乐趣,和他唯一真正关切的独养女儿欧也妮身上。而且姿势、举止、走路的功架,他身上的一切都表示他只相信自己,这是生意上左右逢源养成的习惯。所以表面上虽然性情和易,很好对付,骨子里他却硬似铁石。

他老是同样的装束,从1791年以来始终是那副模样。笨重的鞋子,鞋带也是皮做的;四季都穿一双呢袜,一条栗色的粗呢短裤,用银箍在膝盖下面扣紧,上身穿一件方襟的闪光丝绒背心,颜色一忽儿黄,一忽儿古铜色,外面罩一件衣裾宽大的栗色外套,戴一条黑领带,一顶阔边帽子。他的手套跟警察的一样结实,要用到一年零八个月。为保持清洁起见,他有一个一定的手势,把手套放在帽子边缘上一定的位置。

〔简析〕 作者用细密的笔触,从头到脚,从身体到装束,用工笔法为葛朗台画了一幅传神写照的肖像画。这幅画充分表现出一个资产阶级暴发户的阴险狠毒和刁钻促狭;他的装束,从颜色到质料,表现出他的会算计和极端吝啬。这一工笔描写给读者以有关葛朗台这一人物的最初的“直观”印象,为对人物的进一步表现定下基调,为读者对人物性格的深入把握打下基础。同时,这一描写,也充分流露出作者对人物的无比憎恶和轻蔑,显示出作品的感情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