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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幻象法

〔释义〕 影视中的人物由于某种强烈的主观意识驱使,眼前的人、事、物、景可能发生这样那样的变形,电影以它独特的蒙太奇手法将这种变形的主观视象直接表现出来,这就是幻象技巧。梁代萧统在《文选序》中说:“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物既有之,文亦宜然,随时变改,难可详悉。”这里讲出了主观幻象变形的必然性和随时变移的分寸感。这种幻象的出现往往是人物主观意识的深刻揭示,它以变形的方式显现出事物或思想的某些本质方面。运用幻象手法需深入分析人物的心理逻辑,充分挖掘产生主观幻象的内在依据,才能自然合理,真实可信。

〔示例〕 (美)卓别林:《淘金记》

吉姆因为肚子饿,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这时,查利(卓别林饰)蒙着毯子拿着猎枪从外面回来。他什么野物也没有打着,坐下来之后立刻把脚伸进火炉里去烤。因为鞋已经吃了,脚是用破毯子包着的。吉姆看着查利这副样子,突然发了疯似地捂着喉咙跳了起来:

“肚子饿啦!肚子饿啦!”(字幕)

查利向他作了个鬼脸,好像是说:这有什么办法呢?吉姆坐在查利对面的桌旁突然哈哈大笑。他问查利:

“我看你好像一只鸡!”(字幕)

查利被他逗得也笑起来。吉姆冷丁地用可怕的眼神斜眼瞪了他一下,查利难为情地朝火炉走去。这时,查利在吉姆的眼中突然变成了一只鸡。吉姆从腰间拔出短刀藏在背后想杀这只鸡。这只大鸡抖动着羽毛抵抗着。稍停,打开门跑掉。吉姆拿起猎枪追了出去。

小木屋外面。

查利跑在前面,和吉姆相距二十米左右,吉姆端起枪正要开枪。这只鸡停下来,仿佛请求他不要开枪似地抖动着羽毛。就在这一刹那间,吉姆从幻觉中回到现实,他看出是查利之后大吃一惊,连忙放下枪,跑过去向查利道歉:

“请原谅,我有点发疯啦!”(字幕)

〔简析〕 吉姆在饥饿到极点时,攫取猎物充饥,已经成为他主观意识的全部,因而,外界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成了可食之物。查利在他主观变形的视象里,就变成了一只鸡。这种幻象是十分怪诞可笑的,简直是滑稽,但稍加思索就会感到查利把脚伸到火炉里去烤等动作和神态与吉姆的主观意象相契合,却是自然而然、令人可信了。它非常深刻地反映了美国失业者、流浪汉们在饥饿困苦之中的心理变态,从而曲折地揭露和嘲讽了美国社会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