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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

〔释义〕 独白是剧作者让剧中人物直接向观众自我袒露内心活动的一种语言方式,是揭示人物心灵隐秘的最真实的表现手段。观众从中可洞察到人物的心理动机、愿望、思绪、情感等等。独白是人物在特定戏剧情境中处于感情激荡,无法抑制,不吐不快而又不能向别人倾吐的状态中,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起来。运用独白一定要慎重,一般多在人物处于冲突之中,采取重大行动之前,内心紧张,思绪复杂多变之时,为了使观众准确深入地理解和体验人物的心灵动态,才用这种直接表白的方式。独白不宜多用,更不能滥用。特别是现代话剧主要以动作和对话为表现手段,不到非用不可之时,是不用它的。

〔示例〕 (俄)奥斯特洛夫斯基:《大雷雨》

剧中瓦尔瓦拉偷来了花园小门的钥匙交给自己的嫂子卡杰林娜,让她去和情人鲍里斯幽会。卡杰林娜已是结了婚的有夫之妇,她跟丈夫奇虹虽然没有真正的爱情,但在丈夫出门之际与别的男人私通总是一种不轨的行为。作为奇虹的妹妹瓦尔瓦拉为什么支持她与鲍里斯的真诚相爱呢?卡杰林娜拿着这小小的钥匙感到力重千钧,整个身心都在颤抖,于是,抑制不住倾吐了自己的心声: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呢?为什么她要这样想呢?哦!她疯了,她真的疯了!完了!完了!扔掉它,把它远远地扔到河里去,永远找不着它,它像一块炭火似的烧手。……可是,我在说什么呀?为什么我要欺骗自己呢?就是死,我也要见他。我在骗谁呢?……扔掉钥匙吗?不,决不,它现在是我的了……谁出什么事就出什么事吧,我还是要见鲍里斯的!哦!天快点儿黑吧!”

〔简析〕 这段独白先是反映卡杰林娜对瓦尔瓦拉给她钥匙的不理解,妹妹为什么让嫂子背叛自己的哥哥呢?继而,她感到这下一切都完了:婆婆的暴怒,丈夫的谴责,家庭的破裂,自己的命运……想到这些,她恐慌起来,她害怕“犯罪”,害怕良心的折磨,于是,她面对钥匙涌起一阵恐惧,她意识到它是打开“罪恶之门”的物件,她想扔掉它,但又不肯失掉会见情人鲍里斯的机会。她问自己:“为什么我要欺骗自己呢?”她很清楚:自己深深地爱着鲍里斯,鲍里斯也深爱着她!她不能失掉这真挚的爱恋。她毕竟是倔强的、勇敢的女人,她决心要冲破这封建的黑暗桎梏,就是死,也要获得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她经历了内心的疑惑、恐惧、犹豫、苦斗,最终下了决心,无所顾及地用钥匙开了花园小门,走出去了,去会见鲍里斯了,去寻找她的幸福了。这段独白,真实细腻地剖露了卡杰林娜在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时刻内心充满着的矛盾:爱与恨,勇敢与恐惧,果断与彷徨……观众仿佛深入到她的内心世界里透视出其中的曲折变化。这样的独白既刻画了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又使人物与观众达到了深层的情感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