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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嵌入

〔释义〕 报告文学中关于人物刻画的细节描写,往往是人物描写成败的关键。一个对人物性格的刻画起着重要作用的高质量的细节,不是作者随手拈来、随意安插所能奏效的。它是作者经过匠心提炼、选择和费了一番沙里淘金的功夫。如果选择不善,安排不妥,不但无助于形象的刻画,反而会成其赘疣。只有精心选取、精心安排、精心刻画的典型细节才能使人物形神毕现,起到“一叶知秋”的艺术效果,并且胜于大段的铺陈叙述。

这里,如果把挖掘细节,比作沙里淘金;把描写细节,比作艺人雕琢玉器和象牙;那么,放置细节就像镶嵌王冠上的宝石。细节嵌入即是报告文学人物刻画中,安排细节的艺术。

初学写作者,有时不善于发现、挖掘细节,或在写作中不善于很好运用、描述细节,随随便便地放置它,三言两语地交代过去,结果虽是精采的细节,却不能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这是让人十分惋惜的。因此需要掌握细节嵌入的方法,在安排细节时,像镶嵌宝石那样精心设计,把它放置于全文醒目的部位上,使它能在刻画人物性格特征和突出主题方面发挥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

〔示例〕 黄宗英:《新泮伯》

……

新泮伯真是滚到水里、迷在水里了。吃饭想到水,“无水不种稻”。走路想到水,“无水难行舟”,瑞安的土产靠水运啊。想到水,几十年的熟路拐错了弯。想到水,困梦里把老伴错当做民工石匠。他日日夜夜、风风雨雨,来来往往,沿着河察看、施工、检查。“就是蚂蚁在永瑞河堤上撒泡尿,新泮伯也得到情报哩!”瓯江两岸流传着老人许多故事。

有一回,开好了县人民代表会,晚上余兴节目看电影,老人坐在观众席上,半翕着眼睛,看着银幕上一对青年男女嘻笑着在树下河边跑来追去,追过一座便桥。“好!”老人弹起眼睛,拍手叫好,倒把邻座的人吓了一跳。“这座桥好!天……怎么一晃跑过去了,……怎么两个人不转来……咦……”影院里漾开一阵笑潮。服务员没办法,只好委婉地在老人耳边讲:“辰光晏了,首长请老人家早些歇息。”“哦,哦……”老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踩了这个脚,碰了那个头:“他们两人不转来,我是要歇息了。明朝我再买票来看这座桥,请‘放影人’放慢一点,电灯燃亮一点……”

〔简析〕 作者在报告文学《新泮伯》第四部分里,首先概述描写了七十多岁的水利土专家新泮伯发动群众“自募经费,拆旧建新”,为家乡人民“造桥铺路修水利”,为国家节省下拨的经费以及他“滚到水里、迷在水里”的动人事迹后,精心设计“嵌入”了新泮伯一次看电影的细节描写。

这是反映新泮伯热爱水利事业达到“痴迷”状态的一个难得的细节。所以,作者紧紧抓住不放。作者从读者迫切想知道新泮伯具体如何迷恋于“水”的心理出发,把这个细节恰到好处地“嵌”到“瓯江两岸流传着老人许多故事”之后,顺理成章地把它放置在了最佳部位上,而且作了细腻传神的描述。通过这些似乎是令人好笑的生动细节的描写,活画出一个虚心好学、一心扑在农村水利事业上的老人形象。这无疑对刻画人物性格特征起到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