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义〕 文贵新是文章写作的客观要求,议论文的立论同样要追求新发现、新观点。刘熙载说:“明理之文,大耍有二,曰:阐前人所已发,扩前人所未发。”(《文概》)前者尽管是阐发别人的观点,也应当放出自己的眼光,将前人的观点,用于新的方面,作出新的说明、解释;或者把前人的理论加以引申,导出新的观点;或者对前人的某种迷误和偏颇加以匡正,等等。后者则必须“于世人意外别出眼目”,自创新意,在主观上独抒自己的见解,在客观上能反映现实生活中实际存在的矛盾,回答群众所关心的问题,说出人们想说而说不出,或不敢说的话。
文章“虽贵新奇,亦须新而妥,奇而确”。(李渔《说诗啐语》这就是说,要在正确的基础上去求新,只有这种新,才能立得住,才能使众服,才能既“出人意外”,又“人人意中”。
〔示例〕 范学东:《“马”相“伯乐”理所当然》
谈起人才与伯乐,人们经常以刘备三顾茅庐为例。例中刘备求才如渴的精神无人不赞,无人不赏;但对诸葛亮,却有人不满地说:架子太大。
其实不然。我倒以为这恰恰是诸葛亮这个人才的高明之处。因为他“三分天下”的宏论并不是可以逢人便讲的,更不是人人都能听懂、都可办到的。这“架子”的用意,无非要看看刘备是否有诚心,是否存大志,能否用贤良,可否共大业。否则,张三传也到,李四唤也应,武大郎开店亦帮工,那还算什么人才,起码不是第一流的人才。
众所周知:范增的才能并不在萧何之下,但后来为何功业不成,弃主逃生呢?而曾密谋杀害李世民的魏征,为什么反倒成了李世民最得力的谏臣呢?不就是因为前者“相”出了霸王不可图大业,后者“相”出了太宗(李世民)知人善任可安邦吗?!
今有一件真事:某家“穷厂”,一张广告只写了个“能够提供发挥专业技术特长的工作条件”,便吸引了对门一家“富厂”的一些技术人员。这些人为什么要“弃富嫁贫”呢?大概是科技人员“相”出了“穷厂”的领导会是“择能而用,各尽其才”的“伯乐”吧!就是说,无论“千里马”还是“万里马”或者“百里马”,都是可以而且应该对“伯乐”有所考察和选择的。否则,误入以“伯乐”自称的“奴隶人之手”,不但难以奔腾驰骋,往往还会“骈死于槽枥之间”。天津市某化工厂有个“凡知识分子他都看不上眼的书记”,他手下之“马”的命运岂不更糟?所以说:“伯乐”相“马”,名正而言顺;反过来,“马”相“伯乐”,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有“马”与“伯乐”共鸣,才能真正形成“万马奔腾”的局面。
〔简析〕 “伯乐相马”是自古以来已成定论的一种观点,本文却推陈出新,一反古意提出“马”相“伯乐”理所当然的新看法。标题所选角度新,文章内容的角度也很新。例如,写刘备三顾茅庐,过去人们一直赞扬刘备思贤如渴的精神,本文却侧重写诸葛亮不愿轻易见到刘备的高明之处。在谈到人才选拔问题时,也一反常人的看法,认为“人才”不应只处于听候选拔的被动地位,而应该主动地对“伯乐”有所考察和选择,从而得出结论:“‘马’相‘伯乐’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有‘马’与‘伯乐’共鸣,才能真正形成‘万马奔腾’的局面。”观点既新颖又正确,因而立得住,能服众。